“呸！”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红着眼骂他：“都是你！
是你听信邪术，让李家夫妇收养孩子，将她从小养成药人！
好给你提供灵药！”
“不过你没想到吧，我意外小产了，一身血没了用处，而且成了致命的毒药！”
郭少卿愣住了，“什么是药人？”
“药人就是在儿时便用上百种毒药喂养她，以毒攻毒最后百毒不侵，最后这孩子体内的血肉都会变成灵丹妙药。”
“连续喂毒十几年，药人每天都要忍受拨皮抽骨的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字一顿地说着，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些痛苦的过去。
当年李家夫妇是开医馆的大夫，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见到了侯爷，在他的暗示下，悄悄去研习了一种古老的医术，便是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孩泡在药桶里，再喂以各种毒药，以毒攻毒，只要能熬过去，孩子身上再流出的血都是珍贵的灵药，一滴血就能让重伤的人快速愈合。
我就是李家夫妇在外抱回来的药人，每个月初都要服毒，例如鹤顶红，砒霜……毒性越强，效果越好，可与此同时这些毒药也让我越来越痛苦。
那种痛几乎是将五脏六腑搅碎了，再重新拼在一起。
小时候李家夫妇哄骗我，那是让我治病的药，直到那天他们亲手割下了我的一块肉，送给侯爷，让他检验效果。
我亲眼看着病重的侯爷在一刻钟内变得生龙活虎。
为了更好的配合侯爷疗伤，爹娘每天都将我送到侯府，上完私塾再悄悄放出半碗血，送到侯爷院子里，持续了十年。
因为药物在我体内的作用，让我的皮肤变得吹弹可破，白皙娇嫩，五官也慢慢张开，送血时侯爷落下的目光也越来越贪婪。
某天娘在进侯府前强逼着我喝了一碗补药，没走几步，我便彻底晕死过去，再醒来我躺在了侯爷的床上。
我满脸是泪，死死盯着身旁熟睡的侯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我忍住了，只杀他一个哪里够，得将所有害我的人全都剁碎了喂狗。
郭少卿没将侯爷带回大理寺，而是将他关在了房中，等着陛下定夺。
我依旧被关在牢房里，有不少大夫来为我诊脉，想弄清这药人的事，他们好些穿着官袍，我猜是宫里派来的。
毕竟这京城里的人从未听说过药人这种诡异的事，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敢相信。
为了寻找真相，郭少卿将我带回了家。
院子里的红绸还挂着，风一吹，显得阴森森的，地上被我砍下的四肢已经被带走了，可大滩的血还黏着，散发着腥臭的异味。
哪怕见过一次了，捕快们还是吓得脸色惨白。
我神色如常，看到了屋内那道明黄色圣旨，郭少卿小心地将圣旨拿下来，捧在手里。
“李莹莹，这好歹是圣上赐婚，你为何非要在那天杀人，如果再等几天，说不定就能向陛下求公道了，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也活不成了。”
他的语气里竟有些可惜。
我垂眸，眉眼含笑地递上茶杯，“喝口水吧，郭大人。”
他随手接过，一口喝光。
我掩饰不住地笑了两声，又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屋子不大，只有三间房，除了两间卧房，还有一间房被巨大的石锁关得严实。
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石锁上。
不知过了多久，啪嗒一声，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