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又住了五天,我和医生说我已经放弃化疗。
医生劝了我很久,但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周子然帮我找了律师处理离婚一事。
这五天,宁从文虽然每天都被拦在门外,但是他每天都会给我带来一束鲜花。
只可惜,他永远不知道我最喜欢的花不是粉玫瑰而是洋桔梗。
我出院之后,我们直接收拾行李去了机场。
周子然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终于看到清醒的你了!”
我们去了沙漠,骑了骆驼,看了蓝绿色的海。
每天睡到晌午才起,晚上找间清吧,吹着海风吃着零食。
但周子然会一天三顿督促我吃药,在我吃多了油炸食品之后,也会阻止我。
她说:“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陪我久一点。”
就这样,我们在新城呆了半个月,周子然给我拍了很多合照。
我能看的出身材的变化,我虽然吃得不少,但我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周子然看出了我眼底的悲伤,赶忙说道:“一定是我拍的不好,你别担心,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会调养好的。”
旅行途中,我爱上了写作,或者说是想通过文字记录我的旅行时光。
每晚睡前我会花一小时记录我当天发生的趣事。
周子然打趣说:“如果这本书爆了,能不能分我一半的钱?
让我也尝一尝收到稿费的感觉。”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回道:“都给你都没问题。”
离开新城后,我想去山区看看。
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虽然工作后每年我也会抽空去江城的福利院看看孩子们,给他们捐一笔钱。
但我也想去书里的山区看看。
周子然包揽了行程中所有订票的任务,我只顾跟在她身后就行。
就这样,我们在山区住了10天,我给孩子们安排了三卡车的礼物,也捐了一笔钱。
在她们的眼里我看见了天真灿烂的模样,临别前,孩子们一人给我送了一幅画。
那晚,我抱着周子然哭了很久。
“我有些遗憾,不能陪着暖暖长大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后悔,因为人生走的每一步都算数,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没有孩子的束缚,我能坦然地和宁从文说再见。
离开山区后,我和周子然说我想去藏区看看,可周子然拒绝了我。
她说我刚出院没多久,恐怕我一下飞机就会有高原反应。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最终答应了带我去医院做一个评估。
如果医生说可以的话,就陪着我去。
谁曾想,我们在医院遇到了宁从文。
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发型凌乱。
我低着头想绕过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轻声喊道:“雪宁,我总算找到你了。”
这句话让我恍如隔世。
我是个路痴,我曾问过他一次,“如果以后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吗?”
宁从文当时给我的回答是:“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回道:“你不好好工作,来这里干什么?”
谁知宁从文回道:“我找了你一个月,要不是听说你托人安排了捐赠,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这么偏僻的地方,呆几日就赶紧走吧。”
“偏僻吗?
这里的孩子干净又阳光,你该去看看。”
顺便洗洗自己的眼睛,能看上白丝洛的人都不是什么凡人。
尽管我让他滚,他还是一路跟在我和周子然的身后。
医生评估后,我的身体状况暂时不适合进藏区。
可耐不住我坚持。
宁从文也和我们一起飞了过去。
一下飞机,我就高反严重进了医院。
宁从文知道我不愿意见他,只在我昏睡的时候来。
我每次看见床头的向日葵就知道他来过。
等到身体康复后,我们穿越了无人区,拍了好多VLOG。
我坚持每天日更小说,生活确实变得很不一样。
我和周子然说我想做一个旅行博主。
周子然也说会陪着我一起。
我和宁从文最后谈了一次,他回了江城。
他告诉我:“只要你愿意,我永远会在原地等你。”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找到了自己未来人生的方向。
我不想依靠男人而活。
而我的生命也在这里走向了倒计时。
我在江城的工作室已经全权委托给了助理,我跟周子然交代说如果我离开了,一并将我的公司交给我的发小洛文宇来打理。
他了解我,这些都会变成钱捐赠出去。
我是半个月后进抢救室的,命运这一次没有站在我这里。
我没能从抢救室里出来。
离开前,我听见了周子然电话那头宁从文的哭声,还有暖暖的哭声。
一切都晚了,我想如果有来生,不要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