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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

秋水仙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蜀国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春天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万物复苏,杜鹃花开,遍地的红美不胜收。游生本来也有个美丽的名字——杜鹃。游生是蜀国最小的公主,母妃说生她的时候,梦到杜鹃花开娇艳欲滴。父皇更是宠爱极了这个最小的女儿,就取名字叫杜鹃。杜鹃花是国花。他们本来希望她像杜鹃花一样美丽成长。可大概他们忘记了杜鹃花的红,是杜鹃鸟哀鸣咯血染红的。杜鹃十六岁那年,武平国的战火烧到了蜀国。杜鹃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蜀国的样子。仍是遍地的红,却那样的丑陋震撼。吵闹不休的声音还有溢出到心底的绝望:惨叫声,呼喊声,战马声,刀剑声……狼烟四起,漫天火光。她跟皇兄皇姐们到处慌乱的躲藏,后来都跑散了,最后谁也不管谁四散逃开。杜鹃跟着母妃躲在宫殿最深的地方。她躲在母妃的...

主角:阿难武平国   更新:2024-12-04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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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难武平国的其他类型小说《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秋水仙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蜀国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春天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万物复苏,杜鹃花开,遍地的红美不胜收。游生本来也有个美丽的名字——杜鹃。游生是蜀国最小的公主,母妃说生她的时候,梦到杜鹃花开娇艳欲滴。父皇更是宠爱极了这个最小的女儿,就取名字叫杜鹃。杜鹃花是国花。他们本来希望她像杜鹃花一样美丽成长。可大概他们忘记了杜鹃花的红,是杜鹃鸟哀鸣咯血染红的。杜鹃十六岁那年,武平国的战火烧到了蜀国。杜鹃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蜀国的样子。仍是遍地的红,却那样的丑陋震撼。吵闹不休的声音还有溢出到心底的绝望:惨叫声,呼喊声,战马声,刀剑声……狼烟四起,漫天火光。她跟皇兄皇姐们到处慌乱的躲藏,后来都跑散了,最后谁也不管谁四散逃开。杜鹃跟着母妃躲在宫殿最深的地方。她躲在母妃的...

《屠心阿难武平国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蜀国是个美丽的地方。

那里的春天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万物复苏,杜鹃花开,遍地的红美不胜收。

游生本来也有个美丽的名字——杜鹃。

游生是蜀国最小的公主,母妃说生她的时候,梦到杜鹃花开娇艳欲滴。

父皇更是宠爱极了这个最小的女儿,就取名字叫杜鹃。

杜鹃花是国花。

他们本来希望她像杜鹃花一样美丽成长。

可大概他们忘记了杜鹃花的红,是杜鹃鸟哀鸣咯血染红的。

杜鹃十六岁那年,武平国的战火烧到了蜀国。

杜鹃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蜀国的样子。

仍是遍地的红,却那样的丑陋震撼。

吵闹不休的声音还有溢出到心底的绝望:惨叫声,呼喊声,战马声,刀剑声……狼烟四起,漫天火光。

她跟皇兄皇姐们到处慌乱的躲藏,后来都跑散了,最后谁也不管谁四散逃开。

杜鹃跟着母妃躲在宫殿最深的地方。

她躲在母妃的怀里瑟瑟发抖,颤声问,“为什么母后和其他母妃都卷了钱财跑出宫了,母妃你却仍是要守着这宫殿?”

眼泪顺着母妃的面颊落下来,母妃并没有回答她,抚着她的额头说:“你知道吗,你父皇他已经死了。”

杜鹃不懂,不懂他们的逃跑跟父皇的死有什么关系。

母妃又说:“鹃儿,你会活下去。”

最后一个防守被攻破,皇城沦陷。

找到杜鹃和她母妃的,是苏烬,十六岁的苏烬。

他提着剑踢开宫殿的大门,外面刮着风,战火烧起来的风。

年少的苏烬,眉目如剑,神采飞扬,轻狂傲慢,他的嘴角都是扬上去的。

他并没有像其他侵略者那样侮辱任何人,却上下打量杜鹃和她的母妃。

“看在你母妃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留鹃儿一个活口。”

母妃缓缓开口。

她是那样的好看,像是高贵的凤凰,昂着头,明明是在求苏烬,却并没有半分懦弱。

杜鹃已经记不清苏烬有没有答应,也记不得还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刺眼的光闪了下,母妃的鲜血就喷了出来,全都溅到了杜鹃的身上。

那血是有温度的。

那个温度是滚烫的,烫的杜鹃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大概是哭了,也可能没有哭,她只记得苏烬的剑上全都是血,顺着锋利的剑滴落。

滴答滴答。

每一滴都像是刀子在心底凌迟,每一滴都好似利刃穿膛破肚。

他应该是要杀了她,斩草除根。

一阵风吹起她的衣袖,母妃留给她的手帕吹到了苏烬的脸边。

他拿起手帕,看了杜鹃一眼,嘴角斜了斜,最后放下剑横腰将杜鹃抱起来抗在肩上。

她就这么离奇的活了下来。

苏烬回去后,就被封世子,虎豹之师,称常胜将军。

杜鹃进入世子府的那天就改了名字,叫游生。

浮游为生,不过是尘埃,无处生根。

从那天开始,她就成了奴隶,苏烬的奴隶。

游生本就是公主,没有做过什么事,金盘银碗厚重不已,她第一次端起来就摔在了地上,被训导嬷嬷罚跪在廊檐下整整一宿。

第二天醒来的苏烬,瞧了她一眼,嘴角扬上去,对训导嬷嬷说:“叫春风来调教她。”

春风是府里出了名的坏脾气,对犯了错的下人从不手软。

苏烬以为游生必定会被春风调教的弯眉折腰。

晚上就寝,却听春风跟他说:“这公主有意思,我手里的新人没有第一天就不被罚的,她倒是头一个。”

苏烬起了兴致,连夜将游生叫到床前伺候。

夜深人静,游生就笔直的跪在床前,没有动过半分。

母妃父皇头七的那天,游生以为苏烬睡着了,爬到廊檐下朝着月亮磕头,磕到额头全是血。

苏烬穿着单衣站在房门内,看着那额头的血,艳的出奇,那时候他就在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蜀国被灭了一个月之后就到了中秋夜,游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偷偷用苏烬的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张山水画。

那是蜀国的山水,有无数开放的杜鹃花,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画成了,眼泪一滴滴洒在宣纸上,晕开了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将那副画狠狠的撕碎塞进嘴里,一点点嚼碎了咽了下去。

抬头,苏烬就站在对面,他因为错过了国宴,回来的早。

游生也没说话,也没有行礼也没有跪下去,笔直的看着他。

苏烬嘴角噙着笑,大手一挥,“磨墨。”

她听话的给他磨墨。

他画的是一副游生看不懂的山水图。

他问她,“想不想报仇?”

她说:“想。”

“这么多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他问她。

“没有机会。”

她说。

苏烬眼里有了些许变化,看了眼这个长得有些瘦弱的游生。

“哦?

你要什么样的机会?”

游生的眼里没有半分波澜,“屠了你的国,杀了你的父皇母妃,俘虏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哪怕她心里已经烧出了火,长了无数的刀子,脑子里已经将眼前人刺的千疮百孔——眼睛里也全都是平淡。


游生曾以为自己会像卑贱的蚂蚁一样死在武平国的世子府。

国宴第二天,她就被扔到了辛劳库。

而但凡从世子房里撵到辛劳库的丫鬟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辛劳库里有个老嬷嬷对游生说:“从世子房里扔出来的丫鬟,活的最长的只有半年。

最短的七天就跳河自尽了。”

平日里被人多扔了被子衣服是常事,但凡有一点不对被上方责罚,游生就会倒霉,拉出去顶包。

有一次因为一件衣服洗掉了色,被摁在池子里险些溺死。

罚跪棍棒都是家常便饭。

经常忙得几天都合不了眼,好容易睡了些时候,还被吆喝起来染衣物。

冬天被浇冷水眼见着就冻死在外头,夏天暴晒几个时辰强行被救了回来。

饥一顿饱一顿,看不到尽头看不见希望。

有人说梦是假的。

游生的梦却全都是真的。

梦里,一次次满地鲜血,一刀刀透骨凌迟,一遍遍亡国破家。

没日没夜的梦见母妃,穿着死前的那身凤袍,双肩之上空荡荡的一片,迎着风不停的哭泣:头呢,头呢……梦醒了,依然是生不如死的贱奴。

游生一一的挺过去,活下来。

她从不做声,沉默的就像是哑巴,甚至没有人见过她哭。

一年后。

苏烬经过辛劳库门前,游生被众人围成圈在中间用皮鞭抽打,因为苏烬过来,才都停下来跪在地上请安。

游生,一身白衣,被打的浑身浸血,却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

突兀至极,鹤立鸡群。

明明一身破败的衣服,却洗的惨白,看不出半点脏来。

苏烬一眼扫过来,立即就想起那个夜里站在院子里说要屠了他的城,杀了他的父皇母妃的女人。

那个女人,像是个迷一样。

哪怕是受尽了这世间所有的侮辱,她仍是倔强的挺着腰板,不肯弯下来。

他嘴角扬了扬,不能相信她还活着,凡是这样被扔到辛劳库的,哪怕不是被折磨死,也会因为不堪折辱看不到希望抑郁而终。

可她,还活着。

苏烬大概是起了恻隐之心,大概是突然玩心四起,他吩咐贴身小厮叶楼:“她,送到府里养伤。”

游生是第一个被从辛劳库拎回去的贱奴。

叶楼得了令将游生接回世子府,给她养了伤之后,却问不出游生到底叫什么名字。

叶楼犯了难,跟苏烬说这女人不知道到底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背景的是不能留在身边用着的。

苏烬笑了起来,有意思。

隔一日,苏烬经过假山的时候,看到了仍是穿着一身白的游生。

杜鹃花正开了,游生站在假山边上,将自己的手腕割开,放出自己的鲜血,一滴滴滴在那杜鹃花上。

苏烬的眉头狠狠的扭在了一起。

叶楼骂了一声大胆,一鞭子甩在游生身上,扯坏了游生本来就已经有些破的衣服,露出一片后背,全是血淋淋的伤疤。

那是苏烬见过最美的女人的背,也是最丑的。

苏烬大步走到前面,拽住游生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养花。”

游生看着他,嘴角略微扬了扬。

苏烬眯了眯眼睛,扯掉自己襟袍一角将她的手腕包起来,又对叶楼说:“赐了她平疤膏,我不想再看到她身上任何伤疤。”

之后,叶楼吩咐了人,给游生用了最好的平疤膏,平复掉她身上大大小小无尽的伤疤。

可游生仍是日日站在杜鹃花前,割开自己的手腕,一次次用鲜血养花,一次次留下崭新的疤痕。

花期结束,杜鹃花全都凋零的时候,苏烬听见游生轻声的唱: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她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有人在你的心口猛地锤打过来。

苏烬的心骤然揪在了一起。

父皇从前就告诫过他,不要将战俘带回家,他从来不听。

叶楼对苏烬说:“不要对战俘有恻隐之心,那是养虎为患。”

苏烬言之凿凿:“我很清楚,那不是恻隐之心。”

那大概是通往无边孽海的路,没有归途。

游生在世子府慢慢被人知晓,她平日里什么都不做,还能总是穿一身白惹眼。

苏烬最得宠的小丫鬟春日横行惯了,看到游生平日里不用做事,心里就有些恼火。

饶是世子对她宠爱,她平日里也是端茶倒水从不落闲的。

端午那天,苏烬才出门,春日就找茬找到了游生身上。

她故意撞倒游生,摔碎了苏锦绣最喜欢的一对琳琅秋月杯。

春日借题发挥,叫来了春风,当众给游生难堪。

“跪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长记性。”

春风气得不轻,以为真的是游生打碎了杯子。

春日顺势将游生推倒在碎片上,立时满地都是鲜血。

春日得意的说:“你不是喜欢穿白吗——这白色浸了血,真是好看的不行呢!”

游生一声不吭,既不辩解也不承认。

而折回的苏烬全程都在看着。

他就看着游生的脸色惨白,握着拳头,捏紧的拳头里头沁出血来,一点点滴落在地。

她明明愤怒到极致,却没有跟春日争辩半句。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到自己的肚子里狠狠的咽下去。

春日扬起刀,对着游生的脸说:“同样为奴,怎么你的脸就能越来越好看?”

她说着扬刀挥下去。

苏烬以为游生一定会反抗。

但是她没有。


阿难对佛祖说:我愿化身为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此女子从桥上走过。

——石桥禅。

杨花还未落尽,幽都遍地染白。

塞外终于传来喜讯,苏将军凯旋。

游生就站在城头的杨树下等着,一身白衣胜雪,沾染的柳絮同遍地的白成一体。

身侧围着堆的人高声议论,翘首以盼:“苏将军终于回来了。”

“这一仗可是长了,整整打了三年。”

征战的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苏烬。

谁叫了声开城门,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涌入幽都城。

高头大马,金盔铁甲,血一般燃烧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那是武平国的将军——常胜将军,征战数年未尝有一败绩。

多少人欢呼雀跃,为其折颜。

春风得意,马蹄却并没有多急切,苏烬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杨树下,很快就飘走了,好似并没有看到杨树下的游生。

达达的马蹄一步步踏远,他都再未看游生一眼。

游生看不真切,却终于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刚刚看到的答案。

“苏将军——那是带了个女人回来啊。”

是了,是个女人。

苏烬回城的良驹前坐着个女子。

从来将军凯旋,没有人这样大胆将女子放在马前,苏烬是第一人。

轰动全城的除了这一场征战,还有他马前坐着的女子。

那个女人是苏烬的战俘。

苏烬平定蜣螂蛮荒之地,原本应该大赏,却因为嚣张带了一个战俘回来,削了赏赐,扣了俸禄。

世子府所有家奴都因为没有管好自己的主子,被罚在府里跪。

三天三夜。

跪的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大部分家奴都是睡去的。

只有游生挺着腰板跪的笔直。

她听见山脉深处,真的有杜鹃啼哭,一声声好似叫着不如归去。

不知道是不是蜀帝杜宇又在思念他的故乡,想要回去。

三天后,苏烬母妃苏锦绣,亲自到世子府,问罪这个轰动全城的战俘。

苏烬违抗苏锦绣,被鞭挞三十救下这个女人。

苏锦绣后又先苏烬一步,将战俘丢进大牢,苏烬以死相逼,一剑横在脖子上,血都流了出来,才叫苏锦绣留了战俘一条命。

游生也终于知道这个战俘的名字,叫觅双双。

苏锦绣离开世子府那日,游生才见到了有些憔悴的苏烬。

他瘦了不知道多少,脸上全都是胡茬。

可想他为了觅双双费了多少神。

只是一眼,游生就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苏烬扬声恭送母妃,大踏步经过游生身侧,停顿了下,他仍是目视前方。

苏烬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好似没有,冷冷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怒火,“这就是你要的。”

之后又大踏步走远。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的,游生也不知道。

游生接着就像是不值钱的物件一样被扔到辛劳库,每天洗衣服晒被子,从早到晚脚不沾地,像是转不停的浮游歇不下来。

哪怕都是在这么卑劣的地方,还能分出三六九等,还是有人拼了命的踩着她、为难她叫她难堪。

游生仍是一一忍了。

半年后,觅双双找到她。

游生见到觅双双,心底生出一些自卑来:她长得柔弱容易叫人生出保护欲。

一对眸子仿佛随时能溢出水来。

她径直走到游生面前,掐着她的下巴扬起她的脸。

觅双双很惊讶,她们两个人实在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觅双双好似并不死心,一定要在她的身上找出什么来,又失望的放开她。

最后觅双双轻轻张了张嘴,声音都这样好听:“游生,我听说,你也是战俘?”

游生静默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

是,她也是战俘。

被苏烬灭了她的国。


从苏锦绣寝宫出来,苏烬就醒了,游生却并不在塌边。

苏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游生。

她站在院子里,用手上的血养着杜鹃花。

苏烬拉住她问,“为什么,又用血养着它们?”

游生说:“只有这样,我才永远都不会忘记,是我母妃的血,换我今天还活着。”

苏烬不可置信的扳过她的身体,“你就这样忘不掉!”

游生看着他,“你知道吗,我母妃的血是烫的,像是烧开了一样浇在我身上。”

苏烬满脸的伤,“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两国交战,从来都不会有幸存者!

这本就是乱世的命,这本就是躲不开的。”

游生惨笑:“那如果有一天你被屠了城,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

“游生,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我带你去看杜鹃花的时候,你明明是开心的,你骗不了我!”

苏烬的声音提了几倍。

游生笑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落,“那当初屠我城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苏烬退一步,她进一步,“因为你把我带回来的那天起,就想报复我,想把我当木偶一样放在身边养着,折磨我,践踏我!

为了报你生母的仇!”

周遭所有的一切突然顿住了,苏烬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眼里闪过无数的绝望。

“谁跟你说的?

谁告诉你的!”

苏烬抓住她的肩膀,“不是这样的——”游生笑的何其残忍,“心虚了吧?

苏烬,你输了。”

苏烬一口血跟着吐了出来,他的伤本就没有好。

“游生,不是的。”

因为心急呕血,他又伤了身体,重新调理好身体,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游生被叫到他房里,他瘦了一圈,蓄起了胡茬,略微沧桑的模样。

他问游生:“三个月,你没瞧过我一眼。

我问你,你有没有冷静下来?”

游生没有说话。

苏烬烦闷的摆了摆手,将她拉到面前,狠狠的搂在怀里,“我冷静不下来。

我想你怕是要疯了。”

他从前从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他从没说过想她。

“游生,我们如果不曾这样遇见该多好,如果我不做个将军,不选择蜀国,该有多好。”

眼泪落下来,一滴滴砸在游生的脖颈,最后湿了一片。

她说:“苏烬,你大概是忘了,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亲生母亲。”

他怔了下,身体僵直。

“我不信,游生,我不信!”

他呢喃了一句。

语毕,他昂起她的下巴,突然狠命的咬住她的唇,得了将令一样,疯狂到不可名状,一边环着她的腰,一边撕开她的防备。

游生心理没有准备,虽然外面传的不堪,他们这么久在一起,他却从没有碰过她,更别说强迫。

游生慌乱的拽住他的手腕,他却用蛮力欺上来,她无力动弹,只等着赤果果的掠夺。

“苏烬,你疯了!”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苏烬如同被燃烧的狮子,只想要掠夺,在战场上,他从没有犹豫过!

她很快什么都不剩,全都在他面前——那是什么感觉?

羞辱!

她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羞辱。

她不敌他的力气,如此反复,是躲不过去了,真的躲不过去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最后小声哭了起来,低声啜泣,无助而又心酸,“苏烬,求你了,不要——”求你了——她的声音小而又轻,像是蚊子一样,飞了过去,他的动作却全都停了下来。

她没求过他,从没有过。

哪怕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她都没有求过他一次。

百经沙场,见了多少人的血,吃了多少的土,流了多少的汗。

哪怕经历过如此多的事,都没有压倒过他,她的一句话,却成了压死他的稻草。

他从前以为她必定还是爱他的,他以为水到渠成,她迟早是他的人,会忘记从前。

他从来都习惯了赢,他以为他赢了她的心。

“游生,我输了。”

他站起身,扬长而去。

游生瑟缩的爬起来,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

第二天,苏烬请缨,征战蛮夷昌平。

游生被扔在了世子府。

一战三年。

苏烬凯旋的那天,骏马之上带了个女人。

那是昌平的俘虏,昌平王的女儿,觅双双。


觅双双进了世子府,就像是突然降临了一尊佛。

她才见了游生第一面,就将游生带回了世子府留在自己房里。

世子府本就繁忙不堪,觅双双的房里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她单是一顿朝食,就要耗尽厨子两个时辰,光是面点就要十几道样式。

小菜粥品都至少七种以上。

更别提一日三餐。

世子府请来的厨子多出之前两倍。

觅双双房内伺候的丫鬟增至三十余人。

其他丫鬟都是闲人,只有游生一人负责觅双双的全部:从烧火端菜忙到院落洒扫到铺床叠被放洗澡水。

忙到后半夜还要守在觅双双房门外防止她夜里叫人。

没有人敢帮游生,游生也从不向任何人求助。

辛劳库的执事跟游生熟识,曾私下里问过她,“明明你可以求世子,只要你开口,世子一定会帮你。”

游生只是摇头,并不解释。

觅双双就这么看着游生强撑,看她一个人倔强;骨子里揣着高傲,嘴上逞强一个人承受。

她乐得看这样一个人备受折磨。

半个月后,觅双双跟苏烬在花园里赏花,好巧不巧,游生因为长期疲劳,体力不支,就在苏烬眼前晕倒在地。

觅双双看到苏烬慌了神,甩开她大踏步到游生身侧,一手搂住游生的腰将她抱起来,大声呵斥觅双双,“谁允许你将她带出来的?”

不等觅双双解释,就将游生抱走。

觅双双第一次见到游生,是说不出的失望。

如今,怕是说不出的绝望。

她并不信苏烬忘了这个女人。

游生养好了身体之后,苏烬就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见游生。

觅双双拿捏不到苏烬的意思,跟苏烬赌气,“小女身份卑微,连见辛劳库一个奴隶都没有资格。”

苏烬对她说:“她是个危险的人,不适宜留在你身边。

本王怕她害了你。”

觅双双心里得了安慰,却猜不透苏烬什么主意。

觅双双有个心腹丫鬟叫春翠,给觅双双出主意,叫她将所有衣物都丢给辛劳库的游生洗。

这才有机会找到游生的把柄。

“好歹毒的心思,你想害死小姐!”

春翠将藏了针的衣服丢在游生面前,当众狠狠扇游生几个巴掌,“还装无辜!

你给小姐的衣服里面藏了针,以为我们没瞧见!”

前脚才到,后脚苏烬就赶了过去。

游生红肿着脸。

觅双双伏在苏烬胸膛前状告,“世子一定要为小女做主,这个女人在小女的衣物上藏了针,刺破了小女的后背。”

之后,她又略微撒娇的说:“晚上,小女一定会叫世子看个清楚。”

苏烬瞥了游生一眼,她脸上的红肿分外的刺眼。

她跟觅双双实在哪里都不一样。

苏烬低头逗弄觅双双的鼻尖,“那你要怎么处置她?”

“从今儿起,我房里所有的衣物,都只给游生一个人清洗。”

她喜笑颜颜,像是特别善良,“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惩罚了。”

苏烬说不妥,“你就是这么善良。

你就不怕她给你的衣服里面都藏了毒?”

觅双双立即无辜的说:“世子说的是,那小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苏烬大手搂过她,“本王为你做主。”

他指着游生身侧跪着的执事说:“辛劳库执事管教不周,下周处死。”

觅双双愣了下,“那游生呢?”

苏烬说:“游生亲自执行。”

游生的手动了下,整个插进了地上的土里——执事是游生在武平国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也是她唯一当做朋友的人。

这一动作全都入了苏烬的眼里,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眼里是说不出的残忍:“这样心狠的人,用血一定能洗刷干净。”

执事懵住了,不停求饶。

游生跟着一头磕在地上,立时就出了血,却并未求饶,指甲被生生捏断,世子两个字她也没有叫出口。

苏烬以为只有他能救执事,他在府里等了游生三天。

游生却连夜找到了苏锦绣宫里,拿着手帕跪在宫外三天,直到又一次晕倒在地。

后来执事没有被处死,是苏锦绣救下来的,苏锦绣叫下人送来一句话,“本宫今日帮了你,你要记着这份情,他日,你必须还给本宫。”

那之后,游生都是趁着夜里送衣物给觅双双,为的是避开苏烬。

最后一日,游生送衣服到房门口的时候,门栓削着,屋里红鸾帐暖,传出苏烬和觅双双的嬉笑声,应着窗户上你侬我侬的影子。

游生就端着衣物在门外站着,一直到月亮升起来。

第二天,游生并不在负责清洗觅双双房里的衣物被褥。

而觅双双风光无两,她的首饰花销,立时增了一倍,东海送来的夜明珠,她得了三颗,苏锦绣一颗没得到,生气废了觅双双的一个丫鬟。

事后,执事有些惋惜的对游生说:“当初世子对你也是有心的,就是他下令你让你洗觅双双房里的衣服,应该是念着旧情。”

游生淡淡的说:“那是他害怕我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觅双双再次见到游生已经是三个月后,她就晲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无限猖狂,她才是得到苏烬的那个女人,游生决不是。

因为苏烬,决定娶她。

苏烬已经替觅双双脱离了贱籍。

并且时间不长就给觅双双置购了幽都最好的门面铺子和宅院。

最后,苏烬用十年功勋,换他娶觅双双。

是的,他要娶觅双双。

朝野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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