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将我抱起,轻柔地放在柔软的榻上,正欲俯下身子与我欢好,我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索求。
“我最近身子不适,不宜劳累的。”
他不肯依我,依旧在我脖颈处留恋,闻言更是在我的颈子上轻咬了一口。
“阿柳,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咱们努努力,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好不好?”
孩子?
我苦笑连连,心下一片死寂。
是了,我是极喜欢孩子的,这些年来不曾刻意用药调整,是我明白——生产乃是女子的生死关头,若没有接生婆子和经验老道的医者,几乎便是死路一条。
更遑论将养孩子需要多少花销,况且,我也不欲如孟母三迁,我只想着能在京城里的书院边上买下一间铺子,好生教导儿女便是。
可如今......莫说我早已不愿意为裴寂生儿育女,单是那药粉——我或多或少吃了整整四年,即使我颇通医术,如今也拿不准能否恢复如初。
女子身体的损伤,哪里是那样容易恢复的呢?
思及此,我更觉得厌烦,索性偏过头去,避开裴寂落在我面颊上的吻。
裴寂愣了愣,灼热的气息喷撒在我的皮肤上,却只激起了一阵阵冷意。
他终究还是不曾强迫我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同榻而眠,我不像往日那样与他亲近,裴寂虽是有些失落,可还是耐着性子,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他借着月光凝视着我的脸庞,心脏跳得极快,就连耳根都泛起了一抹薄薄的红。
心动和羞涩,是能被如此惟妙惟肖地扮演的么?
我几乎有些愣神,一颗心亦是控制不住地砰砰跳了起来。
若非时机不对,我当真要感慨一句,裴寂的演技不错,若不做侯府世子,去做个戏子,也合该是行当里的头牌大腕儿。
“......阿柳,”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子,抚在面颊上,带起一阵微微的痒意。
“过些时日,书院令我去霁城一趟,短则七八日,长则一个月。”
“你要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么?”
月上柳梢,一室银辉。
他的眉眼还如我们初见时那样好看。
我听见自己说,好。
裴寂便笑,说会记得为我采一束卷尾花回来插瓶观赏。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很快,耳畔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与我而言,这无疑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清晨,裴寂起的极早,他临走前,甚至还不忘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大约是以为我还没睡醒,他的动作极轻,就连关门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
直到确认他彻底走远,我轻轻叹了口气,睁开了一双因为不曾休息好而布满红血丝的眼。
简单梳洗完,我将自己的东西收进包袱。
在此生活了四年,除了贴身的衣物要带走,到头来,竟没有其他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叩叩叩——”推开门,一张被面纱遮得严实的脸落入我眼中,那人浑身香气浮动,额上还描绘着一朵牡丹花钿。
“仓促前来拜访,实属本小姐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