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是都防着她呢。
毕竟她是敌国公主,防备她也算正常。
很晚的时候阿尔图才回来,这地方太冷了,林惜辞想矜持也不行,晚上冻的要死,她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爬进被子里。
但是即使在被子里她也冻的脸色发白,毡帐里的火盆简直形同虚设,几乎让她察觉不到它的作用。
阿尔图还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过去,凑近才发现她是被冻的不行。
林惜辞甚至合理怀疑,“你们是想冻死我吗?”
阿尔图抓抓他的小辫子,他不知道林惜辞冷成这样,低声和林惜辞解释半天,却发现她一句也没听懂。
他叹息一声,脱了袍子进了她的被窝,把她冰冷的手放在胸膛上贴身暖着。
这时候林惜辞才听懂他对自己说的是“对不起”的意思。
原来他们也没想冻死她,是这边真就这么冷。
同样的气候和取暖设施,阿尔图就浑身热的冒火,而她冷的和冻鱼一样,几乎是僵住的。
顾不得其他,她此时此刻只想贴在阿尔图身上给自己“化冻”。
等暖和起来,她的羞耻感成倍上涌,再想跑时,阿尔图从她身后拦腰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额和呢尔,冷。”
她从没这么和一个男人亲近过,脸臊的绯红,又觉得难堪。
“你真的把我当你的额和呢尔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囚禁我不让我出去,甚至防备到送餐的人都不允许和我多说什么话?”
阿尔图有点愣住了,眼里有点迷茫,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然后他才和林惜辞解释,他没说不让她出去,那俩人之前也在他毡帐前站岗。
而那个送饭的姑娘,其实是她就会说那么两句东岳话,再多的她其实根本没听懂她在问什么,所以只能对她笑而不语了。
林惜辞懵了,“是这样吗?”
阿尔图觉得她真的很可爱,“我的额和呢尔,你还没有北野的马高,我能防备你什么呢?”
林惜辞也没想到真相如此离谱。
好像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样。
虽然有阿尔图给她取暖,但是林惜辞还是因为气候不适应而病倒了。
她身子骨弱,这一病就起不来身,不知道昏睡多久,她始终能感觉到一个人在她床前默默陪着她。
病的严重时,她恍惚以为那人是楼危,可是这里距离东岳万里之远,不可能是楼危。
一股腥味儿很重的药被喂进去,她才感觉身体逐渐好转起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到处都是色彩浓重的唐卡经幡,一座座神像庄严肃穆的被供奉朝拜,长长的桌案上油灯被塞北的风吹的明灭起舞。
而阿尔图则神色肃穆的拿白狼皮草把她包裹在他的怀里静默的朝拜礼佛。
他怀里抱着他的额和呢尔,跪在地上垂首不语,不知道在向他的神明祈求什么。
看到她醒过来,他才露出和缓的情绪,暗哑的说了一句,“博格达……额和呢尔……”
她后来明白,他是在说,感谢神明庇护他的妻子。
来到北野后她其实一直很害怕,但是奇迹般的,从这一刻她突然没有那么胆怯了。
她似乎明白,阿尔图不会伤害她。
虽然他行为举止有时候像个野兽,但是他却为她展露了一颗柔软的心。
她想,如果嫁给阿尔图,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