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新回到片场,我的日子苦累难言。
大概是时逾白的报复,新剧我只拿到了女三的位置,还是个挺讨人嫌的绿茶角色。
而原本属于我的女主位置,被突然回国复出攒了一波热度的夏幼轻易拿走了。
她的工位上每日有玫瑰,有时是朱丽叶,有时是路易十四。
我知道鲜花很贵,尤其是玫瑰,像是朱丽叶这样的品种,每日空运过来,贵得令人咂舌。
仔细想来,和时先生在一起的七年里,我连一支玫瑰都没有收过。
中午,我提上吃完的外卖袋,悄悄站起来去门口透气,刚出了门,就喝一大捧玫瑰撞了个满怀。
漂亮,喜光,带刺,美不胜收。
我的脑子里瞬间跳出这些词。
是,夏幼小姐吗?
我......您真人真的很美,比媒体发的照片还好看!
我不是夏幼。
您弄错了,我不是夏小姐。
我礼貌笑笑。
对不起对不起,那,夏幼小姐的朱丽叶玫瑰,您可以帮我送进去吗?
他指了指门禁,示意他不方便进出。
我犹豫着想要拒绝,下一秒,那捧玫瑰塞进了我怀里。
时逾白赠。
大簇的玫瑰中间簇拥着一张礼卡。
时逾白三个字,扎得我心痛如绞。
我转身走进剧场,露天的大堂里洒满午后的阳光。
阳光下,我脸色铁青,虔诚得像个滑稽的花童,而非爱情故事里万众瞩目的女主角。
而他的女主角,就静静站在那里。
夏小姐,你的花。
她用探索的目光扫了我一眼,伸手接过了那捧花,在众人艳羡的哄声里绽放出了甜甜的笑。
谢谢你啊,青衫。
不客气。
编剧笑闹着带头鼓掌起哄,掌声越来越大,快要把舞台中间的我和夏幼淹没。
我头痛欲裂,转身下台,却被夏幼拉住了手。
她的手冰凉,四肢柔软,突出的话语像小蛇的信子,在我心上轻轻咬了一口。
谢谢你啊,青衫,谢谢你替我照顾时先生。
我抽出手,礼貌回敬:夏小姐,你真的不用太客气了,是我应该谢谢时先生的照顾。
她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继而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叶青衫,这次回来,是家里终于答应让我们结婚了,时逾白没告诉你吗?
我从令人晕眩的高台上走下来,背后已渗出了薄汗。
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吃饭质量有所下降,近来我总是眩晕。
眩晕的光点中心,总是会出现时逾白的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为我解围。
何尝不是他照顾了我呢?
我竟不知,他就要结婚了。
接下来的整整半个月,我只接到了时逾白打来的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冷冰。
不是问候也不是关切,他言语不耐烦地催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时先生。
我突然出声,阻止了他挂断电话的举动。
时先生,我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你要结婚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