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锦姩唐聿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揍趴长颈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昌见了饭菜双眼冒光,“这么丰盛啊,还有酒?这酒就不喝了吧,今天还有事呢。”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神一直在酒上,他光忙着丧事,已经几天没喝一口了,酒瘾上来挡不住,现在看到酒就馋。谢锦姩帮他摆上碗筷,又斟满了一碗热酒,“大伯辛苦,当然得吃点好的,清早寒凉,喝一壶热酒身上舒坦,少喝两口没事的。侄女本以为大伯娘会给大伯备好饭菜呢,来的时候还怕这饭菜备多了,可巧,大伯还没用饭,快趁热吃吧。”一提到刘惠兰,大伯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他还没时间去找刘惠兰算账呢。“姩姐儿刚才有话想说?”谢锦姩眼珠子一转,道:“昨天我母亲跟大伯娘起了几句龃龉,生气的时候说了几句气话,但是母亲回去就后悔了,不该话赶话的,把说那么难听。一想大伯您是一家之主,咱们谢家以后还...
《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谢昌见了饭菜双眼冒光,“这么丰盛啊,还有酒?
这酒就不喝了吧,今天还有事呢。”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神一直在酒上,他光忙着丧事,已经几天没喝一口了,酒瘾上来挡不住,现在看到酒就馋。
谢锦姩帮他摆上碗筷,又斟满了一碗热酒,“大伯辛苦,当然得吃点好的,清早寒凉,喝一壶热酒身上舒坦,少喝两口没事的。
侄女本以为大伯娘会给大伯备好饭菜呢,来的时候还怕这饭菜备多了,可巧,大伯还没用饭,快趁热吃吧。”
一提到刘惠兰,大伯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他还没时间去找刘惠兰算账呢。
“姩姐儿刚才有话想说?”
谢锦姩眼珠子一转,道:“昨天我母亲跟大伯娘起了几句龃龉,生气的时候说了几句气话,但是母亲回去就后悔了,不该话赶话的,把说那么难听。
一想大伯您是一家之主,咱们谢家以后还全仰仗着您做主呢,所以想请大伯给大伯娘递个软话,毕竟是妯娌,咱们一家子以后还得过下去不是?”
谢昌被哄得飘飘然,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那当然,都是一家人。
我是听说吵了几句嘴,是为着过继的事?”
谢锦姩又给他倒满一碗,叹气道:“就是为着过继的事。”
“这几天大伯娘一直劝说我母亲过继衍哥儿,母亲因父亲过世伤心得很,哪有心思想别的?
就是因为这才生的气。
我母亲一气之下说瞧不上衍哥儿,这话是当着祖母的面说出去的,祖母也气得不轻,眼见着吵起来了,侄女这才让春桃去告知您一声。”
谢昌的脸色不太好看,光闷头喝酒,事情大概他昨天已经听春桃说了。
谢锦姩很有眼色,谢昌刚喝完,她就给满上。
谢锦姩和春桃对视一眼,又说:“这一晚上过去,我母亲觉得说话冲了,衍哥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实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她又拉不下脸来,才请大伯递个软话。”
谢昌顿时骂了句,“那个蠢婆娘,比你母亲差远了,整日的胡言乱语!
该她赔罪才是,侄女你放心,我回头就让她向你母亲赔罪去。”
“什么赔不赔罪,侄女还怕大伯娘记恨呢,有大伯这话,侄女就放心了。”
谢锦姩柔声道。
谢昌哼了一声,“记恨?
她还有脸?”
说起刘惠兰那婆娘,谢昌是一万个嫌弃,二弟娶的媳妇出身好模样美,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而他娶的媳妇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粗俗妇人,整日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
谢锦姩顿了顿,又道:“我就说大伯最通情达理,等我母亲过继儿子的时候,还得大伯到场呢。”
谢昌松了口气,虽说吵了几句嘴,但是看来二房还是会过继衍哥儿,“我当然是要到场的,你母亲不嫌弃衍哥儿,是衍哥儿的福气。”
谢锦姩面露惊讶,解释道:“大伯误会了,不是衍哥儿,是我舅舅的弟弟。”
谢昌满脸震惊,手上的筷子都掉了,“什么?!
这不行不行,怎么能过继伯爵府的人,也不是一个姓啊,咱们谢家的事跟慕容家无关。”
“等过继来了,不就是一个姓了?”
谢锦姩依旧是轻言细语的,“这事昨天晚上母亲就说了,大伯娘和祖母都是知道的,我还以为大伯已经知情了,怎么,大伯不知道吗?”
谢昌的脸色沉了下来,大伯娘当然不敢告诉他,祖母也还没来得及说呢。
他把碗一推,也没心情吃饭了,“你母亲这是决定了?”
他还不死心。
谢锦姩轻轻点了点头,“今天伯爵府就来人了,母亲会趁此机会跟几个舅舅提一嘴,具体要哪个孩子,后面再商量。”
谢昌面含怒气,暗骂了句:“臭婆娘!”
他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句话都没留。
“哎......大伯可别想多了,此事与大伯娘无关......”谢锦姩假意劝了句,话还没说完谢昌就已经没了身影。
谢锦姩看着大伯怒气冲冲的背影,她施施然坐下,给自己倒杯普洱茶喝了。
有海碗大的酒缸子一碗接一碗地灌,旁边的酒盅已经见了底。
春桃看看谢昌离去的方向,又看看谢锦姩,内心十分忐忑,“姑娘,这能行吗?”
谢锦姩轻轻晃着茶杯,朱唇轻启:“昨个儿我让你跟他说大伯娘惹我母亲生气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他又知道了我母亲想过继舅舅家的孩子,哪还忍得住?
他肯定会去找大伯娘算账的。
大伯一向不喜大伯娘,她又闯了那么大的祸,大伯岂能饶了她?
刚才又喝了酒容易冲动,瞧好吧,大房有好戏看了。”
“那岂不是会打起来?”
春桃的眼睛亮亮的,恨不得想去瞧瞧。
谢锦姩想起清早那一幕,冷声道:“她应得的。”
大伯娘是个碎嘴子,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吣,大伯在口舌上挣不过她,就会扬起拳头。
谢锦姩看向春桃,“我记得你有个远房表妹在大房那边做粗使丫头,你和她关系如何?”
“姑娘是说三妮?
奴婢和三妮关系不错的,小时候经常走动。”
春桃说。
谢锦姩微一颔首,良久才吐出两个字,“甚好。”
......大房,蘅芜苑。
刘惠兰睡得沉沉的,正打着响鼾呢,突然被人粗鲁地从床上拽下来。
“臭婆娘,你还有脸睡!”
刘惠兰一睁开眼,只见满身酒气的谢昌恶狠狠地瞪着她。
“干什么?
你发什么酒疯!”
刘惠兰生气地喊。
“老子问你,弟妹是不是要过继她娘家侄子了?”
刘惠兰愣了愣,眼神有些闪躲,“她非去娘家过继,我好说歹说都没劝成,她就是瞧不起咱,官人,你快想想法子,咱们得把衍哥儿塞进二房呀。”
谢昌眼神一厉,“弟妹的性子一向和善,要不是你把她惹恼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娘家过继孩子?
还不说实话是吧!”
一听这话,刘惠兰轱辘坐起来,阴阳怪气道:“她和善?
你是没瞧见她昨天是怎么指着鼻子骂我的!
哼,她和善,她哪都好,娘家也好,长得也俊,你怎么不娶她去?
你娶我干甚?”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整日就知道胡吣!”
谢昌说。
刘惠兰的心里泛着酸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她忍不住抱怨道:“我嫁进谢家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见你夸我一句?
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的怪亲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八百年惦记着慕容云湘呢吧?
可是人家瞧不上你!”
她两手一摊,“现在好了,你弟死了,老二家的空房寂寞,你这个当大伯的岂不是有机会了?
哎呦呦,别哪天晚上爬墙被狗咬了腚!”
谢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目光森然。
见状,刘惠兰心里打怵,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又没说错!”
谢昌忍无可忍,上去抓住她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我让你胡说八道!”
“啊!
你敢打我?
你为了慕容云湘打我?”
屋子里乱成一团,桌椅板凳、瓷器茶具有什么砸什么,吵嚷声中夹杂着摔打声,乒里乓啷的。
院子外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一声都不敢吭,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不是头一回了。
刘惠兰身边的朱妈妈急得直拍大腿,她和刘惠兰虽然是主仆,但却是一个村里长起来的发小,二人还有远亲关系。
朱妈妈悄悄跑出去,直奔善和堂。
“不得了啊!
要出人命啦!”
谢锦姩看她一眼,继续说:“母亲想过继个出类拔萃的养子,以后科考中举,官运亨通,咱们做姐姐的在婆家也有底气。
弟弟的荣耀和我们的荣耀是连在一起的,你说是与不是?”
谢流萤稍稍一顿,“姐姐说得有理。”
“所以,母亲最先瞧上了二舅家的恒哥儿,恒哥儿快能考了,等守丧期一过,正是我们姐妹说婚事的时候,如果弟弟能考上秀才,那举人也是近在眼前,往后前途无量,我们说不定能说到更好的人家。
喆哥儿也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等他考试,咱们两个早就嫁人,谁知道他以后是不是个有出息的呢?
所以喆哥儿是第二人选。”
谢锦姩的话音一转,“相反,如果二房过继个蠢材,若只是庸庸碌碌都算运气好的,但如果是一个喜欢吃喝嫖赌的混账,到时候败光家业,二房的前程毁于一旦,他不光不会成为我们的靠山,还会连累我们被夫家厌弃。
所以母亲不惜顶撞祖母,也要过继舅舅家的弟弟,她这可不是为了跟大伯娘怄气,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都是为了咱们姊妹俩,她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呢。”
说罢,谢锦姩盯着谢流萤的脸,瞧她作何反应。
谢流萤的脚步停下,沉思片刻后又看向谢锦姩,谢锦姩这贱人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的心中仍有疑虑,谢流萤那疑惑的目光透着锐利,似乎要探究谢锦姩的内心,她迟迟才开口试探:“姐姐说得是对,不如我们劝母亲过继胜哥儿吧?
谢胜的学业好,还是大房的,这样两房也就不会有隔阂了呀。”
谢锦姩的神色莫名,她果然疑心病重,“那怎么行?
谁不知道大伯和大伯娘最疼谢衍,大伯娘拼了命地想把谢衍塞过来,绝口不提谢胜的事,可见根本不疼谢胜。
如果母亲要谢胜却不要谢衍,这岂不是故意和大伯娘作对吗?
所以母亲干脆就一个都不要,更何况他们两个绑一起也比不过伯爵府出来的哥儿。”
“可是,母亲不是一直挺喜欢谢胜的吗?”
谢流萤似乎非要从谢锦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侄子而已,妹妹不也喜欢衍哥儿吗?
可是事关二房的未来,岂能不顾大局?”
谢锦姩神态自若地反问。
谢流萤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才打消了心底里莫名泛起的疑心。
“衍哥儿也未必就没出息。”
那到底是她亲弟弟,即使是事实,也容不得外人羞辱。
谢锦姩瞥她一眼,“俗话说三岁见老,谢衍已经九岁,每日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已经让几个夫子劝退,他能有什么出息?”
“......”谢流萤沉默了。
谢流萤这个人是极度利己的,一旦伤及自身利益,她立马会翻脸不认人,绝不留情。
所以前世的谢锦姩会死在谢流萤的手里,因为谢流萤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瘸子和贫户的女儿,而只有死人的嘴才是严实的。
现在换做谢衍,不知道谢流萤会做什么选择。
反正谢锦姩已经将其中厉害说清楚了,她走近了些,以大姐姐的姿态帮谢流萤整理有些松散的发髻,“你还小,平日跟大伯娘亲近,帮大房说话也正常,可那都是小恩小惠,真要是遇到大事,这个家里只有母亲为我们打算。
大伯娘一心想着谢衍的前程,哪会想到若是谢衍不争气会不会连累我们?
祖母只想着家族和睦,即使她知道母亲委屈,也要压着母亲跟大伯娘和解。
谁又会站在长远的角度,为我们姐妹俩考虑呢?
只有母亲,在这偌大谢家,唯有我们母女三人彼此依靠,我们才是至亲啊。”
谢锦姩的樱唇一张一合,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出的话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妹妹,难道你不想以后在婆家风风光光的?
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姐妹俩以后就是外嫁女,家业由谁来继承本就与我们无关,可是这继弟是否有出息,可关系着咱以后的脸面啊。”
谢流萤面色怔然,沉默许久。
“原来姐姐是这么想的,是妹妹蠢钝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如果为了二房以后的前程着想,确实该过继个出色的继子。
而她作为二房嫡次女,继弟是否优秀也关系她未来的人生。
只是,衍哥儿怎么办?
谢锦姩的眼尾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收回了手,说:“今天我跟你说的都是咱们姐妹俩之间的悄悄话,傻妹妹,你细想想,我先去找母亲。”
她向谢流萤投去一个怜爱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谢流萤独自一人在那,略站了会儿,然后脚步匆匆地也离开了。
“如何了?”
谢锦姩的面庞清冷,一双好看的杏眸中尽是冷漠之色,仿佛刚才那般疼惜妹妹的温柔大姐姐不是她一样。
春桃快步走来,压着嗓音说:“奴婢把姑娘交代的话都告诉昌大爷了,昌大爷气得脸色铁青,亏得有客人在,他才没表现出来。”
春桃是谢锦姩的心腹婢女,小脸圆圆,面若粉桃。
谢锦姩派她去给大伯传话,昌大爷就是大伯谢昌。
她要把母亲不过继衍哥儿的原因全部推到大伯娘身上去,都怪她把人逼急了,虽然大伯没本事,但是脾气不小,所以大伯娘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当她们提出的解决办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谢家人就会想方设法换个折中的法子,劝母亲放弃那个离谱的决定。
过继外姓人就是离谱的决定,而谢胜,就是那个折中的法子。
母亲是咬死看不上谢衍的,只要她越是表现得喜欢舅舅家的孩子,谢家的人就越慌。
祖母、刘惠兰、大伯、谢流萤......他们各有各的算盘,刘惠兰绝对不肯让谢胜回到二房,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人都是自私的,权衡利弊之下,他们会发现谢胜竟然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刘惠兰拗得过这么多人吗?
谢锦姩就是要让他们求着二房过继谢胜。
至于谢衍,一个九岁的顽童,他现在还不懂被二房收养意味着什么。
......善和堂。
谢锦姩和谢流萤走后,刘惠兰在老夫人的面前急得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啊婆母?
你可不能由着弟妹任性妄为......”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不悦道:“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蠢事,现在知道着急了。
你可知道若我刚才不去拦着,今日大房的名声必定丧尽,你们夫妇俩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咱们谢家就丢人丢大了!”
刘惠兰这才后知后觉,心中一阵后怕,“今日多亏婆母来得及时,否则我也快被他们逼死。”
她一咬牙,扑通跪下了下来!
“儿媳已经知错了,婆母快想想法子吧!
您尽可以拿出婆母的款来,要求弟妹照您说得做,她要是敢忤逆婆母的命令,外面人肯定会戳她脊梁骨的,她不敢!”
刘惠兰哀求道。
老夫人摇头叹息,“慕容家比咱家的门第高,你公爹又走得早,如果是伯爵府那边做主,我一个糟老婆子又如何挡得住?”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差点忘了,慕容家是恭定伯爵府,乃高门世家。
慕容氏是庶女下嫁,不是小门户的女儿,能任由婆家拿捏。
刘惠兰跌坐在地上,心中怨恨极了,有娘家撑腰就了不起吗?
凭什么就能胳膊肘往外拐?
不,她还不能倒下,她得为衍哥儿谋划!
老夫人瞧她的眼神隐隐带着厌烦之色,“不怪云湘瞧不上衍哥儿,衍哥儿也着实不像话了些,九岁的年纪连三字经都背不出几句,就知道疯玩。
惯子如杀子,这道理你也不懂?”
她又想起刚才谢锦姩说的话,对衍哥儿有些失望,死的也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不痛心?
可衍哥儿在灵堂上居然还有心思打盹,但凡刘惠兰好好教养孩子,衍哥儿都不会这么做。
老夫人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娶了刘惠兰进门?
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刘惠兰委屈得想哭,“衍哥儿还小,他根本坐不住,儿媳还能把他绑在学堂吗?”
闻言,老夫人就知道自己是在鸡同鸭讲,摆手道:“罢了,你听不懂,我不与你扯这些。
既然云湘不要衍哥儿,那就只能劝她过继胜哥儿,胜哥儿聪明好学,也算上进,她在你名下,喊你一声母亲,即使他去二房,日后也会孝顺你的。”
刘惠兰猛地抬头,“那不行啊婆母!
谢胜他......他的身世万一露了馅,后果不堪设想......”她越说声音越小。
老夫人一拍桌子,声音不容拒绝:“你既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当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衍哥儿也好,胜哥儿也罢,无论如何,决不能让慕容家的人进族谱!”
刘惠兰吓得一激灵,脸上全是泪痕,她刚要说话,老夫人就不耐烦地撵人了,“出去!”
刘惠兰十分不甘,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善和堂。
她的双眼迸发出怨毒之色,身体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发抖。
衍哥儿都享不了的福,那个该死的贱种也配??
二房的家业只能是衍哥儿的。
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把衍哥儿塞进二房!
......隔日。
一夜过去了,天色渐亮,五月的早晨还是冷的,一呼一吸之间就灌了满肺的冷气,让人直打寒颤。
谢胜来的匆忙,身上只有一件皱巴巴的单衣,但好在昨夜谢锦姩早就给他披上了夹棉的厚披风,这一夜倒是没冻着。
谢锦姩见谢胜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有两天两夜没睡了,已经是疲乏至极,“天亮了,胜哥儿就别在这守着了,去用些热食,母亲在水榭阁给你备了小憩的地方,你去歇歇。”
水榭阁归属二房,是个不错的院子。
“多谢堂姐,我还是回去吧。”
谢胜婉拒了。
谢锦姩也不再劝,“好,路上慢着点。”
谢胜告别谢锦姩,独自回大房那边,谢锦姩眼睁睁地看着那单薄的身躯渐行渐远。
谢胜住的地方是青竹轩,一个偏僻窄小的院子,只有一间屋。
母亲说这宅子是二房置办的,大房不能挑,叫他懂事一些。
他很懂事,住了许多年。
“母亲?
母亲安好。”
谢胜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刘惠兰。
刘惠兰刚陪谢衍用过早膳,一出来看到谢胜,气得直咬牙,她正满肚子火没处发呢。
刘惠兰抬手便是一巴掌,满脸憎恶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谁让你回来的!
要你去二房那献殷勤?
又是哭又是磕头,你演给谁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把你弟弟比下去,让二房收养你吗?
你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你!”
刘惠兰越说越气,她上去揪着谢胜的耳朵,声音尖锐地质问:“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让你离大房远点远点,你聋了是吧?
长着耳朵是摆设吗!”
这是在路上,偶尔有洒扫的下人走过,下人们都低着头疾步匆匆,不敢去触这霉头。
谢胜只是低着头,任由刘惠兰怎么撕扯他的耳朵,他也不反抗一下,“儿子知错。”
刘惠兰怒哼一声,“你不是跟二房关系好吗?
你去让她们过继你弟弟,要是二房不要衍哥儿,你给我等着!”
她发了一通火,心里舒坦多了。
临走时,刘惠兰又恶狠狠地瞪了谢胜一眼,转身扬长离去。
谢胜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
谢锦姩匆匆赶来,满脸的歉疚,她说:“胜哥儿,风水先生这就要到了,你是家中长子长侄,又是书生,需要你去和风水先生商量事宜呢,还得麻烦你一会儿。”
谢胜慌忙侧过身去,用袖子抹了把脸,“没......没事。”
谢锦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事就好,快走吧,这下葬的时间和坟地的选址都是不可马虎的,差一毫一厘都影响子孙后代的运势。”
谢锦姩走得快,谢胜跑了两步才跟上。
谢胜看着谢锦姩握着他的那只手,她握得很用力很用力,甚至让他感到有点疼,可是莫名让人心安,仿佛这股子力量渗入他的体内,让他没有那么的孤单和无助了。
谢锦姩的面上不显,但是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她刚才全都看见了,可是却不能出面维护谢胜。
刘惠兰不足为惧,但谢流萤非常敏锐,一旦让她发觉出一点蛛丝马迹,必定前功尽弃!
所以谢锦姩必须沉住气,忍这一时,等将胜哥儿过继了来,她也就能真施展开手脚了。
等到人多的地方,谢锦姩松开了手,谢胜悬着手,片刻后放了下去,他的手腕热热的。
“堂姐,不是要见风水先生吗?
我们这是要去哪?”
谢胜终于发现路线不太对。
咣当!
一道瓷器碎裂的响声过后,善和堂里传出训斥声。
“说你蠢,你还真不精,现在是说赏赐的时候吗?”
老夫人恼得不小心打掉了身旁的茶盏。
刘惠兰无措地站在堂下,赶紧推卸责任,“是官人让我来说的......”老夫人不想听她狡辩,不耐烦甩手道:“出去,少来碍我的眼。”
刘惠兰灰头土脸地从善和堂溜出来了,她气得把外面摆着的盆栽一脚踢倒。
“这死老太婆,就知道骂我,蠢蠢蠢,你们全家才蠢,生一个瘸腿儿子,另一个儿子是短命鬼,比老娘差远了。”
刘惠兰的脚步极快,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夫人先别生气,老夫人还是想让二房过继衍哥儿,到时候连家业带赏赐,不都是您的吗?”
朱妈妈劝道。
刘惠兰停下脚步,一双眸子里满是怨气,“我知道,可现如今慕容云湘不想过继衍哥儿,再说衍哥儿现在才几岁,继承家业又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
但是现在那千两黄金就在二房呢!
陛下的赏赐早就下来了,她却绝口不提分给大房的事,搁以前,我早去要了,还能忍到现在?”
未来的富贵太远,当下的巨财可就在眼前呢,她怎么可能默不作声?
她刘惠兰就不是吃亏的性儿!
刘惠兰深呼一口气,“他们都说我蠢,都嫌弃我,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人就是要去争去抢,你不争,连剩饭残渣都吃不上!”
“可是现在,咱们只能听老夫人和大爷的,不如回去再叫大爷想想法子吧?”
朱妈妈说。
刘惠兰又火急火燎地回蘅芜苑去了,得找男人商量去。
......善和堂。
“我就知道那个眼界窄的沉不住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说服二房的不要从伯爵府过继,那些赏赐放在那还能跑喽?”
老夫人已经无力说刘惠兰什么了,早晚堵上她那张嘴才好。
“老夫人别气,大房那个贯是贪财的,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先前郡夫人将赏赐全抬入二房私库,这段时间提都不提,奴婢瞧着......”顺泽姑姑神色迟疑。
老夫人面容沉静道:“我还不至于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是不想把赏赐拿出来了,只是现在这事暂且不能提,以后再说吧。”
她眯起眸子,声音中带着威严,“这些日子她跟全家甩脸子,我都由着她了,就想着等她消气,一切都好了,可她居然还是那么想?
看来老二家的是真要跟我对着干了。
想从伯爵府过继,那就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管不了她,有人能治得了她!
去,派人去城北梅子巷送信去,让那个老祖宗来。”
顺泽姑姑微微一惊,“那位可不是好招架的。”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精光,“非得是她才行......”......隔日。
谢锦姩坐在梳妆台前,后面慕容氏正帮她挽着发髻,慕容氏的语气有些失望,“伯爵府来信了,可不巧,你二舅母的外祖病重,她上个月就回去省亲了,暂时来不得咱家。”
“而我刚刚丧夫,身上还带着孝,是不便回娘家的,免得带去晦气,现在只能等你舅母回来再说了。”
谢锦姩想起来了,二舅母的母家不在京城,她去复州省亲,一来一回是要花些日子。
过继这样的事情,最好是跟二舅母商量,然后再由二舅舅做主,不好跨过二舅母这一关的。
之所以一定得找二舅舅,因为二舅和母亲是一母同胞,而大舅和三舅都是嫡出,母亲和他们并不亲近。
“没事,那就等二舅母回来,复州不算远,应该快回来了。”
虽然母亲不说,但是谢锦姩知道她是心急的,只能以此安慰。
慕容氏从旁边梳妆匣里拿出一个簪子,“这珍珠玲珑八宝簪是陛下御赐之物里头的,精致又不太过显眼,衬得起我的姩姐儿。
御赐的首饰大多富贵奢华,娘好不容易找出几件不那么抢眼的,你还守着孝,先戴着这些,等孝期过去,娘定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
慕容氏拿着簪子在谢锦姩的头上比了又比,“真俊!”
谢锦姩:......“母亲,我又不出门,戴这些物什还不够碍事的。”
谢锦姩看向旁边的首饰箱子,那里头放了满满当当的首饰,晃得人睁不开眼。
“谁说不出门?
过几日我们就去龙吟寺给你父亲上香去,在寺里住个几日,省得在家里刘惠兰没完没了地来烦我。”
这时候,李妈妈疾步匆匆地跑进来,低声喊道:“郡夫人!
那位老姑奶奶来了,正在善和堂坐着呢,大房的已经去了,老夫人叫您和两个姐儿一起去用膳。”
“姑奶奶来了?”
谢锦姩脸色微变,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刚蹙起的眉头缓慢舒展,还能是因为什么,定是某人寻来的救兵。
家中就这一位姑奶奶,就是祖父的长姐——苗谢氏,苗谢氏为人强势、泼辣,最是要强。
从前谢家就是一个破落寒门,祖上把她说给一户富商,但是苗谢氏瞧不起商贾,转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城北奉议郎苗家的嫡子上门提亲。
奉议郎虽然是个文散官,但比起商贾强百倍不止。
苗谢氏自从进了苗家之后,御夫、管家、掌权,没几年就将整个苗家握在手心里,无一人不怯她。
她是个顶厉害的人物,不好招架。
而且,苗谢氏对慕容氏有恩情在,这就涉及一段往事了。
当年慕容氏怀着谢锦姩在园子里溜达的时候,一脚踩到污泥滑了脚,好在胎儿已经足月,恰好苗谢氏在,是她给慕容氏接生的。
就是因为有这层救命之恩,所以如果苗谢氏来劝的话,慕容氏和谢锦姩都是不好驳她的颜面的。
显然,慕容氏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眉头渐渐蹙起,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了,那位苗憧泰公子竟也跟着来了。”
李妈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
苗憧泰是苗谢氏的孙子,苗谢氏子嗣不丰,一生只得一个儿子,儿子又生下一儿一女。
继苗谢氏丧夫丧子后,她就守着这一对孙子孙女过日子。
苗谢氏对苗憧泰寄予众望,或许是她太强势,导致苗憧泰唯唯诺诺,性格老实沉闷,见了生人甚至不敢说话。
往年苗谢氏给他说亲,门当户对的好人家都瞧不上他这窝囊样,因为苗谢氏眼光高,不肯往低了找,所以苗憧泰已经是二十有二的年纪,还没解决婚姻大事。
谢锦姩知道一件秘事,虽然苗憧泰还没娶妻,但是庶出的子女可不少,足有五个,别看他一声不吭,也不耽误他传宗接代。
是苗谢氏觉得正妻未入门就有庶出子女,传出去不好听,所以对外不说。
前世谢锦姩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谢锦姩抬手将珍珠玲珑八宝簪摘下来,这样的场面不适合打扮,“人都来了,咱们仔细应对就是,李妈妈,派人给谢流萤传话了没,咱们一同去。”
她的眸中渐渐泛起寒意,“我倒要看看,祖母请来的这尊菩萨到底管不管用?”
“都怪嫂子这张臭嘴!
弟妹你就别生气了,如果你心里有火,就打我两下,我绝不吭声。
只是有一点,你可别不敬婆母啊,婆母还病着,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刘惠兰这话说得暗藏玄机,可慕容氏却不接她的招,“大嫂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那过继哪个孩子不行?
实话告诉你,我原本就瞧不上衍哥儿,你死了这条心!”
刘惠兰气得眉毛倒竖,“我的衍哥儿是世上最好的,你凭什么瞧不上?”
老夫人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喜欢衍哥儿,还有胜哥儿,你只能从这两个孩子里选。”
老夫人这才想到谢胜,如果能趁此机会将孩子换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谢锦姩和慕容氏交换视线,这正是她们的目的,但现在不能答应,还是得拒绝,慕容氏摇头道:“不行。”
“不行!”
刘惠兰也脱口而出。
慕容氏依旧是冷声冷气的,“胜哥儿是比衍哥儿强许多,但也是大房的,我说了,不要大房的孩子。”
刘惠兰听到慕容氏也不愿意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再听她后面的话,气得脑仁嗡嗡地疼。
这贱货,居然敢说衍哥儿比谢胜差!
不等老夫人再说,慕容氏噌地站起身,“前院不能离人,儿媳先告退,既然是我过继儿子,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说罢,慕容氏起身离开,不理后头的喊声。
她的话已经说完,接下来该谢锦姩了。
老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她颤抖着手指向刘惠兰,“你啊!”
若不是刘惠兰把慕容氏惹急了,慕容氏怎么会死活不要大房的孩子?
明明过段日子再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眼界窄的货!
刘惠兰是心烦意乱的,手足无措道:“儿媳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此事还得婆母做主,弟妹一向好性儿,今天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真是吓人得很......”此刻刘惠兰也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说了,如果让官人知道她把好好的事搅和坏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谢流萤见生母这着急上火的样子,眼眸一转,道:“祖母,大伯娘,你们先别着急,我母亲这是在气头上,说得都是气话。
你们越逼得紧,她越是不肯。
不如暂且不提此事,先把父亲的丧仪办妥了,等过段时间,母亲的气一消,再提不迟啊。”
谢流萤瞟了谢锦姩一眼,又说:“再者说,母亲和大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大伯娘如此心急,这本就是她的错,该好好赔罪才是。”
谢锦姩眉尾微挑,谢流萤的心眼子可比刘惠兰多多了。
老夫人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颔首道:“萤姐儿说得在理,刚才是我老糊涂了,一听她要过继娘家侄子,就说话急了些,现在就不该再扯过继的事!”
刘惠兰面上一喜,“真的?
原来她只是在跟我怄气。”
得了谢流萤的暗示,她立马软下身段去哄谢锦姩,“好姩姐儿,大伯娘跟你认错,都是我不会说话,你就别跟大伯娘生气了。
回头我跟你母亲好好赔罪,咱们才是一家人,等你以后出嫁了,大伯娘还得给你添妆呢。”
谢锦姩侧目看她,冷声道:“大伯娘是该好好赔罪,要向我母亲赔罪,也该在我父亲棺前磕头赔罪。”
“......呃,是,应该的......”刘惠兰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谢锦姩却突然转变话锋,“罢了,大伯娘说话一向直接,再说您一个长辈都跟我认错了,我哪能还记仇?
其实对我而言过继哪个弟弟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回,母亲是真生了大气了。
刚才妹妹说得对,但是也不全对。
母亲跟我说了,她是真有心想选舅舅家的弟弟。
二舅家的恒哥儿刚满十二,听说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三舅家的喆哥儿正四岁,也是十分聪明。”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急哄哄道:“你娘还真打算过继外人?
那哪行啊!”
“她真是这么说的?”
老夫人也问。
谢锦姩嗯了声,“千真万确......”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直说!”
老夫人可没耐心。
谢锦姩瞅了刘惠兰一眼,说:“虽说衍哥儿这几日一直在灵堂前,但他总是偷着打盹,光是母亲就见了几回,她说了,就算过继外头的乞丐,也绝不会过继衍哥儿。”
刘惠兰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感觉天都塌了。
老夫人的脸色沉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衍哥儿确实不像话,亲二叔去世都不伤心,如此凉薄的孩子,难怪老二家的瞧不上。
谢锦姩眼神一转,“而且,母亲说要过继个学业好的,谢家又实在没有出色的孩子,所以才看上了舅舅家的弟弟。”
家里的狗都知道,谢衍最爱逃课玩乐,是夫子眼中的小纨绔。
话不能说得太多,点到为止。
谢锦姩施施然告退,还把谢流萤也叫走了。
......出了善和堂后,谢锦姩挽起谢流萤的手,“妹妹,脸还疼吗?
还生姐姐的气吗?”
“不疼了,我早忘了。”
谢流萤说。
“我当时是气得狠了,前脚大伯娘刚说了,你又来说,别人也就算了,我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所以才一时情急。
妹妹,你年纪尚小,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以后可别大伯娘一撺掇你,你就回来缠着母亲点头答应,你是二房的女儿,怎么能帮着大房算计自己呢?”
谢流萤的神色犹疑一瞬,随即昂起单纯的脸庞,问道:“可是姐姐,祖母说家中就这两房,二房没男丁,只能从大房过继,为什么过继衍哥儿就是算计自己?”
谢锦姩不疾不徐道:“傻妹妹,你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想过继衍哥儿吗?
她是为了我们着想。”
谢流萤眉头微蹙,这又是哪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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