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我托人捎回去的那件米色毛衣,傻乎乎地笑着,手里举着一束雏菊。
画的右下角,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岁岁,我好想你。」
我提笔再三犹豫后还是没能写下我也想他。
后来的大半年他的信越来越频繁,从最初的嘘寒问暖,到后来的倾诉衷肠,字里行间都透着对我的思念和爱意。
直到我成了第一个有资格加入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中国人。
我兴奋地写信告诉张逢景这个好消息,期待着他的回复。
等了许久,张逢景的回信却石沉大海。我安慰自己,或许是他太忙了,毕竟军区的工作一向繁重。
一周,两周……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我拨通了军区总机的电话。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上了张逢景的战友。
对方吞吞吐吐,最后才告诉我,张逢景请了长假,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
那天伦敦飘起了鹅毛大雪,我裹紧大衣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思绪纷乱如麻。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提着个破旧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街角,雪花落在他肩头,很快融化成水渍。是张逢景!
或许是我太过于担心她,又或许是异国他乡我太久没见到熟人。
更又或许是我被洋人姑娘们的大胆给感染了。
我补上去就抱住了他,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逢景,我也想你,」我哽咽着说,「我一直都想你……」
张逢景陪我在这里待了大半年,直到我在英国皇家舞团基本学成才准备和我一起归国。
准备回国的那天,张逢景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像块暖玉。「岁岁,紧张吗?」
我笑着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紧张什么?我们的路还长着呢,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且看且望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