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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发表时间: 2024-12-20
我陪在沈府千金身边整整五年。
五年来,我照料她一家子,助她经营绸缎庄,却累出重疾。
我不愿连累沈婉柔,提出离开沈家。
可她却死活不肯放手,无奈之下,我只得将自己病重的事告诉她。
她二话不说拉着我拜了天地成了亲。
我们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入了洞房。
成亲后第五天,她却突然离世。
我心如刀绞,病情来势汹汹,怕是撑不到年底了。
我拼命经营生意,透支残余的生命,变卖了所有家产,将所有银两都给了沈家爹娘。
临终前,我翻开了她的遗物,发现一本闺中小帖。
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和爱慕。
我一页一页地看着,直到最后几行字映入眼帘:
“玉书,你说要和我白头偕老,要陪我到老。”
“如今你走了,这人间太冷清,我来陪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决不负你。”
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我在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黑血后暴毙。
睁开眼时,我又回到了她要与我成亲的那天。
这一回,我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1.
刚从郎中那儿出来,他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你这病就是累的,日日操劳,伤了身子。想多活几年,从今往后得好好歇着。”
我长叹一声。
上辈子查出病症时,好歹还能活上几年。
可沈婉柔一走,加上我拼命做买卖,不到百日就去了。
回到住处,我收拾好了所有行囊。
我提笔给姑母写了封信,说明要回乡的打算。刚写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写什么?”沈婉柔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目光落在信纸上,“要回乡?”
我放下毛笔,转身看着她,扯出一抹笑。
“与几个商号谈些买卖的事。”
沈婉柔闻言,面露轻蔑之色,“就你?你能谈成什么买卖。”
我没有反驳,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饭菜。
这是我为这个家准备的最后一顿晚膳,每道菜品都是我用心准备。
沈婉柔在一旁翻阅着账册,神情专注。
我想与她说话,但她只是敷衍几句,又埋首于账目中。
我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前世的我,一心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却总被她找借口推开,我还天真地相信了。
直到我耗尽最后的生机赚钱,为沈家爹娘攒下养老之资,总算完成了心愿,以为这样她能安息。
可直到看到那本小楷,我才知晓她不让我去绸缎庄背后的缘由。
只因林玉书在那里,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表哥。
我陪她起步、经营、做大生意,整整五年,却比不上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在她心中的分量。
2.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我指挥下人最后一道菜,沈婉柔进来瞧。
往日里我总是让下人做些她爱吃的,很少顾及自己。
今日桌上摆的,却都是我平日里喜欢的菜色。
沈婉柔打量着桌上的饭菜,“今日可是什么好日子?怎地做了这许多菜?”
我淡淡一笑:“今日确是不同寻常,这是离别宴。”
“离别宴?”沈婉柔面色骤变,“阿川,你这是何意?”
我盛好饭,放在桌上,看向沈婉柔。
“用过这顿饭,咱们就此别过吧。”
沈婉柔目光惊诧,“不是,好端端的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我不过是去给表哥送些药材罢了!他可是我表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确实没对不起我,十年来你一直瞒着我罢了!
“阿川,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可好?”
望着她那副天真模样,我几乎按捺不住要将一切都揭穿,痛斥她的所作所为。
可我忍住了,心念一转,我想试试,若如前世那般告诉她我身染重疾,她会作何反应?
我要看看,在答应嫁我的同时,她是否一直在与她表哥暗通款曲。
“我染了重疾。”
2.
“什么?”
沈婉柔怔在原地,直直地望着我。
我没有像前世那般与她争吵许久才说出病情。
她强作欢颜道:“别说笑了,阿川,好端端的人怎会得重疾?你就是要哄我也该想个好些的借口!”
我面无表情地取出郎中开的药方,“郎中说我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已是不治之症。”
“所以,你我就此别过吧。”
沈婉柔慌忙接过药方,满脸难以置信。
“怎会......怎会这样......为何偏偏让你......”
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
我细细观察她的神色,不似作伪。
那为何她的闺中小帖里满是对他人的思慕?
沈婉柔平静片刻,忽然攥住我的手说:“不,我们成亲,明日就拜天地。”
她凑得极近,眼中满是悲伤怜惜,可那小帖里却写满了对另一人多年的爱慕。
我之所以照顾沈婉柔这么多年,全因我爹。
那年我们尚且年幼,两家同去山中游玩。
沈婉柔贪玩,独自跑到山林深处采野花,不料遇上了山匪。
当时沈家爹娘在山脚歇息,是我爹听到喊声赶去救她。
他将沈婉柔护住,却被山匪乱刀砍死。
自从我爹为了救沈婉柔而丧命后,我娘就把她当作了希望的寄托。
我们都长大后,更是一个劲地撮合我和沈婉柔在一起。
沈婉柔总因此事烦闷,觉得我娘是在拿我爹的性命相逼。
我见她为难,便主动提出照顾她。日日为她准备三餐,陪她读书习字,替她打理家中大小事务。我想着,若能让她过得舒心些,或许她便不会那般抗拒。
可到头来,我终究是看错了。她心里装的,从来都不是我。
沈婉柔紧紧抓着我的手臂,眉头紧锁。
我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们成亲。”
“但是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她笑着说:“好。”
我正要挣脱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婉柔,我们上回说的那批绸缎,我有些疑问……”
穿着青色长衫的林玉书走了进来,看到我们站在门口僵持,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你们两个起了争执?”
林玉书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这个院子的主人,他亲昵地拍了拍沈婉柔的肩膀:“婉柔,出什么事了?”
我正想开口,沈婉柔立马打断我,像是怕我说话的样子。
“没有争执。”
我了然,她是怕林玉书听到她要成亲了。
沈婉柔抿了抿唇,终于松开了我。
我冷冷一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一听到林玉书的话,她便立刻改变了主意。
从前我总是自惭形秽,如今却已看透一切。
沈婉柔被林玉书叫走了,说是去处理绸缎庄的事务。
趁她离开,我将屋子收拾一番,找出了前世那本闺中小帖。
翻开那些写满对他人倾慕之情的字句,我心中仍是隐隐作痛。
放回原位后,我准备去绸缎庄辞掉差事。
刚出门,我遇到了婉柔派来的丫鬟。
“小姐听夫人说少爷刚刚出去了,小姐让奴婢来问问少爷去了何处?”
我微微一愣,前世她很少关心我的行踪。这次怎么突然这么在意了?
“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反问。
“无事,小姐只是说上回做的那道鱼羹很是可口,让奴婢来问您什么时候能再做一次。”
我想起她和林玉书离去时亲昵的样子。
原来她是想让我回去给林玉书做鱼羹?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望着庭院里的月色,心中五味杂陈。
来到绸缎庄门前的茶肆,打算买些点心回去与同僚道别。
不想却碰到了熟人。
林玉书与沈婉柔并肩而立,举止亲昵。
周围的伙计纷纷低声议论:“林东家与沈姑娘看着当真般配。”
“可不是,这二人站在一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婉柔神色慌乱,手却仍与林玉书相携。
她抬眼望见我时,面色骤变。
“阿川?你怎地在此?”她惊讶地问。
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也是,知道我身染重疾,她便替我向掌柜辞掉差事。
“我来辞掉差事。”我平静地回答。
林玉书惊讶极了:“怎地突然要辞差?难道你想在家里做个闲人,让婉柔一人在外操劳?”
他面露不悦,蹙眉看着我:“你怎能如此......就算你能力平庸,也不该这般推脱差事让婉柔独自支撑啊?”
沈婉柔上前一步,柔声细语:“表哥,无妨的,他身子不适,我该照料他才是。”
“那我先去账房,你办完事寻我,我送你回去。”
她转身欲走。
林玉书目光冰冷:“你也真是没脸没皮。你与她相差甚远,为何还要纠缠不休?当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留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我默然不语。
待事毕,我让小厮去寻她,竟寻不着人。
和从前一样。
前世那十年,我一直以为婉柔是事务繁忙才一直忽视我。
我从来没想过,她原来是要陪别人,早已将我置之度外。
我站在账房外,隔着一扇门,门外冷清,门内笑语。
“婉柔,有人来寻你,不见吗?”
“是阿川遣来的,不必理会。”
二人说笑声不断,亲密之态溢于言表。
我驻足良久,终是转身离去。
3.
心事重重地离开绸缎庄,我骑马回家,直奔母亲家中。
我向娘亲表明要从沈家离开。
她闻言大怒,重重拍案。
“阿川,你怎能说离开就离开?你不是一直钟情婉柔吗?你爹临终前还让你们好好在一起,是盼着你能寻得幸福!”
“你们已有十载情分,你如今说要离开,是想要我的命吗!”
面对娘亲的怒斥,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这次要坦诚相对。
往日里我总依从她的心意,但此刻,我目光坚定:
“娘,感情不能强求。沈婉柔其实根本不曾爱我,您知道吗?我知道您总提起爹爹为她牺牲的事,但她并不欠我们什么,我为了沈家也拼尽全力照料了这许多年,我也不欠他们什么。爹爹当时救她,只是出于善心,并非要她以身相许。”
“我想寻求自己的人生,也想寻得真正的欢喜。”
“更重要的是......”我低垂着头,强忍泪意,“她心里装着的从来都是旁人,不是我......”
娘亲目光复杂,满含心疼。
她这才注意到我的异样。
“孩子,你怎地这般憔悴。”
我将那本闺中小帖的内容告诉娘亲。
她欲去寻沈婉柔理论,我拦住她。
“她若是不喜欢你,早该说明!我从未强迫于她。整整十年,她对你无心为何不提分开,只要她说了,又岂会有今日!”
“娘,这些都不要紧了,其实我......”
我想说自己身染重疾的事,可转念一想,不愿她为我忧心。
她不再多言,应允不干预我们之事。
4.
很快到了沈婉柔和我约好的成亲的日子。
我和沈婉柔穿着喜服,站在大堂,准备拜天地时,我迟迟未动。
“阿川,怎么了?该我们了。”
我目光深沉,凝视着她。
沈母面露不悦。
“沈婉柔,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什么?”
“我说,我不想与你成亲了。”